老院●布老虎●姑祖母
甘肃 龙泉寺镇初级中学 李正琼
走进我们家的堂屋,被层上放着一对可爱的小布老虎。神采奕奕的蹲踞着目视前方,两只耳朵直竖着,仿佛对对面的东西特别感兴趣,在细细的聆听这屋里的动静呢。 这对小老虎是我的姑祖母亲手制作的。
姑祖母一个人生活在一个破旧的老院子里。院子的门是用竹子和几块破布缝起来的,一边的围墙也是祖母用草朵垒起来的。走进院里,墙角边有一堆杂草、一排朽木,祖母在她住的房子前扫开了一块空地和一条出门的小路。屋里很整洁,里面有一个炕,一个小柜子,一张方桌及上面的一台黑白电视机。在电视机上方的墙上挂着一张毛主席的大像,还有姑祖母家的一张全家福。在靠墙角的另一边还有姑祖母的一口棺材,用红布遮盖着。这就是姑祖母住的房子。
姑祖母自小生活在一个大家庭里,即使吃不饱却也未受过太大的苦,因为有她父母的疼爱,所以也算有快乐的童年。一切的痛苦是在她15岁出嫁之后开始的。姑祖夫是个非常暴躁的人,对姑祖母不是打就是骂,她受尽了虐待,好不容易熬到将两个儿子和四个女儿拉扯大,这些孩子却一个一个对她不闻不问,甚至有些儿子对她充满了仇眼。在姑祖母三十岁时姑祖父得了皮肤癌,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姑祖母终于不受他的压迫了,可却要年年如一日的照顾姑祖父。每天坏死的癌细胞散落在炕上,捧在姑祖母手里一大把。这样的日子姑祖母熬了好几年,直到姑祖父去世。
姑祖父走了二十年了。这些年姑祖母都是一个人生活。她一个人种着一块小地,里面还有果树,每年她都会把苹果给我们带来一袋子。这几年,我们家的条件稍稍好了一些,每年冬天我们都会给祖母拉些碳去,每次我家吃肉也都会给祖母送去。每次我去送时,姑祖母都说:“别送了,上次的还没吃完呢。”这时她都会含着泪给我口袋塞一块冰糖,虽然我不喜欢吃,但心里却暖暖的,我想祖母也是温暖的吧。
每每闲着的时候,姑祖母就会关上门,一个人坐在炕上拿着针线做小布老虎、布鞋.、绣球等。这些手工艺品每一针每一线都倾注着姑祖母的爱。到了每年换季的时候,姑祖母都会给我们送来她做的布鞋。冬天是棉鞋,夏天是薄的。在我们家的小柜子里码满了一柜子。
如今,姑祖母已经76岁了,农忙时她时常会来我们家给妈妈帮忙。每时这候妈妈总说:“你就住在我们家吧,多热闹。”姑祖母也总说:“这一把年纪了,如果死在你们家怎么办?”“那我们给你办葬礼”妈妈笑着说。“还是自己的窝好!”姑祖母也总会这样说。
是的,还是自己家好,姑祖母心中永远留恋着那间破旧的院子,因为那里有她与老伴、儿女一起生活的记忆,即使那段日子很苦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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