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世仁的「黄羊川」 爱与梦想的原点

俞雨霖


转自:中国时报两岸视窗版  http://www.chinatimes.com.tw   日期2004年08月02日

   七月初的一个中午,天气热到让人随时可能中暑,来自台湾的林光信总裁,正在黄羊川国际会议中心旁的办公室,向记者们说明温世仁生前在黄羊川推动的网络科技化的现况,林光信现在是温世仁创办的「千乡万才科技(中国)有限公司」总裁,当有记者问林总裁,温世仁要将一个农业社会直接带入以网络为中心的信息社会,有可能实现吗?黄羊川是温世仁的理想?是梦想?还是幻想?林光信总裁没有斩钉截铁地回答这些问题,他只是以带点哲理的话语做为响应,他似乎要记者们自己去找答案。

   林总裁有点感性地说,要了解温世仁为什么这么做,要回到事情的「原点」。事情的「原点」究竟是什么?有一位大陆记者似乎不太能理解这个不像答案的回答,并深信温世仁的构想很难成功。老实说,这位大陆记者的判断不能说错,温世仁发展黄羊川的构想的确有点理想化,更可以说梦想的成分也不少。这位大陆记者应该是在很务实地思考一个人类发展史上曾出现的问题:一个社会能不能「跳跃性」的发展?不过对记者来说,因为经常喜欢「胡思乱想」,因此与这位大陆记者切入问题的角度有点不同,虽然看的是同样的「黄羊川」,看到的现况也大致相同,但得出的「价值」结论却可说大异其趣。在记者看来,评价「温世仁的黄羊川」,不必要以成败论英雄,若回到「原点」来思考,「温世仁的黄羊川」还没开始就已经成功了,不过这位大陆记者似乎对于「原点」的内涵有点疑惑,所以一直没有接受记者这么有「哲理」的看法。

   回到事情的发生地黄羊川,或许多少可以找出林总裁说的「原点」的真意何在。「黄羊川」的地理全名是甘肃省武威市古浪县黄羊川镇,顾名思义「黄羊川」应该是一群黄羊汇聚吃草的地方,也可以说是一个放羊的地方,然是放羊的地方,必然就是一个很落后又贫穷的地方。根据地方政府对「黄羊川」的简介,黄羊川镇的确属于大陆扶贫开发重点地区之一,以农业为主,人口约两万三千人,平均海拔两千两百多米,年平均温度十度C以下,若用台湾人熟悉的语言来形容黄羊川的话,简单的说,黄羊川给人的第一个印象就是,这里真的是一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四周一片荒山。而且「黄羊川镇」距甘肃省会兰州约有两个半小时的车程。温世仁为什么会选择「黄羊川」这个穷乡僻壤做为他在大陆西部地区扶贫发展的首选之地,依照林光信总裁的诠释,他说,这是温世仁个人的眼光,「二十一世纪的财富非土地、劳力,而是智能。在黄羊川能创造成功,在其它贫困地区也就可能 了。」

   为了让黄羊川能够真正的由贫困中脱胎换骨,温世仁从当地的教育开始着手,记者采访的黄羊川职业技术中学就是温世仁希望建立的种子学校,学校特别加强计算机教学与网络教育,温世仁的英业达集团还赠送了学校全套的计算机设备,学校也建立了网络教室与网吧,希望让学生能够熟悉与进入信息世界。温世仁希望以网络创造财富的体系,让黄羊川发展起来。林总裁也有一个美好的构想,他当前领导的「千乡万才科技(中国)有限公司」希望能够在黄羊川培养几位网络新贵,能够以这些网络新贵为中心,吸引附近的人为新贵服务,加速地方发展。如果能够进一步吸引服务业到来,诸如肯德基、麦当劳或统一等公司来开分店,那么黄羊川就真正能够繁荣起来了。

   当然,在黄羊川迈向信息社会的道路上,其实大家都在摸索,也走得很辛苦,黄羊川职业技术中学的杜金山校长,一位很纯朴的教育者,他负责教育一批准备跨入信息时代的莘莘学子,但他经常必须担心学校的电费与网络费钱从哪里来。同样的,「千乡万才科技(中国)有限公司」已经先后投入八百万美元在黄羊川从事各种赞助与建设,包括即将落成的国际会议中心。林总裁期待透过以国际会议中心为主体的方式,主办、承办各种会议,组织、培训相关的人才,尤其是争取大型国际会议的召开,为此,会议中心还建了一百五十间五星级的标准客房,以及可以容纳四百人的三个多功能会议厅。林总裁的想法是,只要能多争取一些大型国际会议到此召开,每个房间收费一百美元,那么会议中心应该会有不错的发展潜力,当然这些仍待落实。林总裁还规画要在黄羊川建立软件园区,招聘三百名软件工程师,而且成立网络商务交易中心,将西部的重要资源透过网络卖出去。更长远的规画是,五年内公司在西部地区的城乡建立一千个网络学校,在一百个西部城市设立办事处,并聘用上万名软件人才,在有特色的地方建立网络城乡中心,促进西部发展知识经济等。

   温世仁、林光信,他们两人内心无疑都充满了理想,在访问时,也可以很容易感受到林总裁的热情。不过,当记者走在黄羊川的黄土路上,思考着温世仁生前要在黄羊川建立信息社会的不确定前景,内心总有些忧虑,但却没有太多失落的感觉,因为思绪总是落到「原点」上,林总裁口中的「原点」,也就是温世仁在黄羊川的出发点,不管外人说这是理想还是梦想,甚至是幻想,其实都不关紧要,「因为有爱,所以才有力量」、「因为有爱,所以才伟大」。「温世仁的黄羊川」想传达的,应该就是这样一种情怀,把台湾人的爱传进来,不分地域、不分族群、不分阶级,这应该就是「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