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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水·他们·我(续·2006)
(一)山

离开黄羊川的时候,我以为我读懂了这些不起眼的山,我似乎知道了为什么总用“山大沟深”来描述贫困地区,但直到看了林光信博士写的一篇文章,才知道原来可以如此深刻的理解这个问题。

在黄羊川,冬天只有两种颜色,除了蓝得几乎透明的天空,就是满眼的黄色:黄色的土地、黄色的馒头山、黄色的泥墙和房屋、黄色的皮肤。即使夏天,大片的绿色和金黄色也是种在山上的小麦和油菜花,没有草,也没有树。生活在山里的人们要“靠天吃饭”,因为田地在山上,无法灌溉,只能祈祷雨水及时的浇灌农田。即使是雨水充沛,如果农作物最需要雨水的那几天没有雨,就可能严重欠收、连种子都收不回来。在“山大沟深”的地方,人们的生活要看雨水的脸色,人们习惯了等待、习惯了失望、习惯了无可奈何,就连贫困也已经习惯了。

后来在秦岭以南,我看到了另外一种情况,满山的樱桃运不出去,只能烂在田地里。土地很丰腴,撒一把种子就可以长出作物来,这里不会有温饱问题,但是没有发展。人们和十几年前的生活方式没有什么区别,由于“山大沟深”的阻隔,和外界的联络很少,这也是一种落后。

千乡万才科技(中国)公司总裁林光信博士则认为,人类经历了农业社会、工业社会,现在正在进入信息网络社会。在农业社会,最宝贵的资源是土地,国王贵族地主占有大量土地,战争也是为了扩大疆域;在工业社会,最宝贵的资源是能源,比如石油,也会引起战争;而信息网络社会,财富的定义是“科技、秘方、才能”,看看那些年轻的世界首富,就会了解到这一趋势。在工业社会,由于工业生产的特点,工厂的流水线要求大量工人集中在一起工作,以创造最大利润,因此城市迅速发展,大规模的城市越来越多,而无法到大城市参与工业生产的人们,那些偏僻边远的地区,被工业时代遗忘,无法从工业经济创造的财富中分一杯羹,成为被遗忘的落后地区。信息网络社会,则能实现虚拟集中,不管你身处何处都可以参与到全球经济中,并以自己的才能获得财富。

落后源于被遗忘,由于地理位置偏僻而无法融入创造财富的体系,在工业社会这是山区天然的劣势。而在网络时代,只要是地球村的公民,就都可以共同参与新式财富的创造,对于“山大沟深”的地区,这的确是一个福音。

林博士知道黄羊川之后,就想利用国庆节去看看,因为他脑中还回荡着“青海青,黄河黄,祁连山下好牧场”的歌声,很难想象祁连山下竟有我所看到的那些黄土山、黄土地和没有希望的村民。在路上,借助林博士的眼光,我又重新审视了一次“我的第二故乡”。这次不是志愿者的眼光,不是对个体的观察,不是个人的情感,当把贫困问题放到全球的背景、放到科技发展的蓝图上时,我看到了希望。当站在不同的高度上、占有着不同的资讯时,看到的问题是不一样的。

我在支教的时候,更多的时候是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和无助,感到命运捉弄着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就连我们班的学生我都帮不过来,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小到可以忽略。即使在我帮助学校得到捐助的十几台电脑、几千册图书之后,我仍然没有觉得这个学校将来会有所不同。事实上,如果不是林博士帮助学校建设网站、邀请老师到天津学习,执行以网络帮助西部的计划,这所学校可能依旧如初。林博士以企业经营的远见提出的“多软少硬、开启梦想、与世界连接” 策略要比那些电脑起到的作用大1000倍。在很多地方,甚至发达地区,人们对“硬件”的重视远远超过“软件”,我现在知道,只有硬件的投入,就像只有躯壳没有灵魂的肉体一样,无法从根本上改变原有的轨迹。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对21世纪贫困的定义指出,贫困远不止通常说的“收入不足”,实质是人类发展必须的机会和选择权的被排斥,恰恰这些要素才能把人们引向长期、健康和创造性的生活。因此,21世纪的反贫困战略,将以提高人的知识资产、提高人的发展能力为核心。贫困指的是缺乏平等发展的机会。如果我们的学校开始思考如何为自己的学生创造和世界各国学生一样的发展机会、舞台;思考如何培养适应甚至改变21世纪趋势的人才;思考社会的需求、本地的发展;思考学校自己的经营理念时,这些学校就会像找到灵魂一样,变得生机勃发,也正因为灵魂的作用,硬件不再只是工具,而变成了充满能量的武器。谁能想到青海的乡村学生可以和美国的学生参加同一项比赛,并因为他们的独特和才华让全世界都注意到呢(注:青海两所乡镇中学、宁夏一所乡镇中学获得了2006年世界网博会国际银奖,这是世界上最大规模的网页比赛,52个国家503个学校参加)。


林博士在上海汪道涵先生的家里报告黄羊川的故事时,同时在座的林光信大学同学、英业达集团的副董事长温世仁非常高兴,这和温先生过去一年在西部考察时提出的“西部开发十年可成”的思路是一致的,温先生决定要把黄羊川模式复制到西部的1000个乡村,成立一家专门的公司,计划以企业经营的方式完成西部开发10年可成的示范。这家公司就是千乡万才科技有限公司。温先生请林光信出任总裁,负责具体的执行。

温世仁先生不仅是台湾最具影响力的企业领袖,更是一个未来学学者,他的30本著作中仅书名中有“未来”两个字的就有10本之多,在思考企业的未来、媒体的未来、教育的未来、未来的商机的同时,也在思考中国经济的未来。在温先生的脑海中,中国西部将是未来中国经济增长最快的地区,“解决贫困问题可以创造世界上最大的市场”,他亲历了大陆改革开放东部沿海地区的发展,他非常清楚西部的发展必须要走和东部不同的路,那就是跨越工业时代直接进入网络社会。他非常具体的规划了从农业社会到网络社会的七个步骤,并投入几千万美元的巨资来实践这个计划,尽管备受争议,但无论是台湾还是大陆,温先生的千乡万才计划受到了极大的尊敬和敬佩。温先生的计划不仅仅使山大沟深的地区,甚至是所有的农村都看到融入世界经济不再是无法跨越的。温先生说,千乡万才公司利用自己的优势和超前的想法在大山上钻洞,而政府的力量就像是填入洞中的炸药,点燃后,山就炸掉了。

因为“山大沟深”而备受命运捉弄的人们,将拥有和外界一样平等的机会。山,将不再是主宰命运的力量。

这使得温世仁和林光信在成立千乡万才公司时,我几乎是忘我的投入了这项工作,我觉得,这个项目真的会改变那里人的命运。我的同事们也因为同样的原因而把全部身心都放到了这个堪称伟大的项目中。

(二)雨水

在黄羊川,雨水就意味着希望,在我支教前后,黄羊川大旱六年。让我欣慰的是,因为有了林光信博士以及随后不断来访的那么多“外来人”,学生们没有像以往那样因为旱情而大面积辍学,反而家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支持学生读书了,黄羊川职中在1999年时只有不到300名学生,而2005年已经有1200名学生了。人在看到希望的时候,就会选择加大投入。与外界隔绝时的黄羊川,人们看不到希望,缺雨欠收的年景,就早早的让孩子下地干农活,反正以后也就这样了。尤其是女孩,人们觉得反正长大也是要嫁人,所以她们很难读完初中,大多都要把学习机会让给弟弟或者哥哥。那时候,人们觉得即使读了高中也没什么用,还不是一样回家干活,所以经常是大旱一年之后,班里的学生少了十几个。

千乡万才在黄羊川职业中学组织了很多活动,比如网页大赛,3-4个学生一个小组选一个研究主题,然后去采访、去收集资料、去照像,有人负责撰写,有人负责组织策划,最后完成一个完整的项目。在2001年,黄羊川职中的同学们完成了近100个项目,制作了800多个网页,有介绍家乡的鞋垫的,有介绍剪纸的,有介绍红军遗址的,有介绍旅游景点的,有介绍面食制作和野菜的,还有介绍农具的,完成后几乎是关于当地的百科全书。我印象比较深的一个项目是《磨的变迁》,拍摄了各种磨的照片,介绍了磨的历史和人们对磨的感情,其中的水磨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些网页放到网站上后,受到了大家的欢迎,学生们也因此增强了对家乡的自豪感,也多了份成就感。我们从中选择了30个获奖项目,邀请100名获奖的学生到北京和天津学习、参观。孩子们出发前,学校组织学生和家长开了3次会,把一些简单的细节强调了一遍又一遍——要知道这些
孩子们大多数连县城都没去过,周围十几个村子都没有人去过北京呢。
出发的那天家长们来到学校门口点起鞭炮,在汽车上挂上红花,像过节一样热闹。这一切至今都历历在目,让我难忘。以前到学生家家访的时候,我从没想到过她们也有机会到我家里来做客,而这一切都实现了。更让我吃惊的是,黄羊川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的看法竟因此被打破了,那些获奖的女孩子让家长们看到了希望,看到上学会给他们带来的未来。那一年上高中的女孩子特别多,现在他们考上了天津、
上海、兰州、西安、酒泉的学校,有的甚至考上了研究生。

网络让世界知道了黄羊川,这个小乡镇甚至出现在台湾高考的试题中,虽然依旧干旱,但现在的黄羊川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小乡村了。几年来,到黄羊川参观访问的超过了上千人次,有的是来自美国、香港、台湾、澳门、新加坡的企业人士,也有CCTV、凤凰卫视、美国NPR、台湾东森电视台等重量级媒体,也有来自港澳台和内地的中学校长、大学师生。这些交流和访问也不断冲击着当地人的思想和观念。温世仁投资一千万美元建造的黄羊川国际会议中心不仅为这些交流提供了必要的物质基础,更让黄羊川人近距离的参与和观察了一个国际性项目的实施。黄羊川的学生在2005年底采访了当地的村支书祁天龙书记,这篇采访真实地呈现了这些年来黄羊川的变化。

祁天龙:就拿黄羊川商业和服务业来说吧!在前几年如95年吧!全黄羊川镇上有商铺连国营商店在内,只有二十家之多,而这几年却示加了好多,有三十七家,而千乡万才在黄羊川实施以来更多的从地下冒出来的一样,一下子出现了好多,现在已经是六十四家;原先村子上年青力壮的小伙子们外出打工,去的就是危险的煤矿什么的,一年苦到头挣几个零用钱,已经是不错的了,而现在一个刚刚从学校毕业的毛头小伙子,到外面去打工,也不会再钻危险的煤洞了,因为这一方面危险不说,往往去的小煤矿条件差对员工的保护不得力,员工吸进的煤尘特别多对员工的肺造成了极大的危害,一上点年岁就明显得表现出来了,整天呼吸困难,寿命往往很短,而现在这些小伙子们到外面去就会选择一个可以学习上点手工艺的厂子,一方面挣了钱,另一方面还要学点手艺什么的,一年来挣个六七千元的,三、五年过去了,钱也挣了手艺也学成了,这不是一举两得吗?象我们生产队的李玉海、段宗斌,这些小伙子们,前几年田种了就外出打工腊月三十回家,也挣不了几个钱,现在一年不进门,月月汇个几千块钱来,干得的活又轻松,象另外的李兴有、韩挺禄,他们不是例子吗?现在人才四十刚出头,一天咳咳喽叟干不了重活,那是什么,就是年青时下煤洞子给落下的病,现在你看看我们村了还有几个人愿意去继续钻煤洞子呢?现在好了这些人只能干点儿轻活了,摆个小滩子挣几个小钱。

现在人们的打工观念已经明显的转变了,不是为打工而打工了,他们出门的目标很明确,一方面增加一点收入,而重点的却是学习人家先进的,科学的管理
经验和优秀的技术,不能一辈子靠打工生活,他们也要当当老板,依靠自己的所学专长,特别是象温先生提出的远距雇佣那样,就是我们的很多年青人的所向往的,坐在自己家里挣上钱,不是自己给自己当老板吗?但他们因为错过了大好的学习时光,现在只能再补一补了,一边干活一边学习,特别是学了点技术和手艺的年青人,更是了不得,收入更比别人的多,还轻松,象李振西,他学了电工,专门给大楼等建筑工程上安装和管理电路,黄羊川国际会议中心刚落成不久,就聘请他去,他月工资一千多元,
但还嫌少而到四川去了。这些年青人,他们再也不想待在家门口了,他们眼光已经放在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有了钱,我们的消费观念也不一样了,土话说就是人们的命也值钱了,按过去几年的情况来看,人们买东西总是找最便宜的,无论是吃的还是穿的,但很少有人讲究 一分钱一分货,只图个便宜,往往是得不偿失,很多人吃出了这样那样的病,实在是不合算,而现在人们很讲究这些了,总是货比三家看质量好的他们才会去买,质量的差的问也不问一下。

说实在的,我们农村最大的贫穷就是思维观念的落后,而不是经济的落后,你思维了一切都上不去,正如林总讲的故事,有一个人站在马路边上,对人们说,你把这块石头搬到街道那边,我就给你一块金币,但很多人都怀疑,而不愿意尝试,忽然有一天,有一个年轻人把石头搬过去了,得到了一块金币,很多人都后悔了,这就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就象2005年春节期间千乡万才公司实施的西才东用项目一样,刚刚报名时,我记得很清楚是正月初一日,林总给每一位前来报名的员工要发一份压岁钱,但很多人就是不肯来,这能成为现实吗?都是非常非常的怀疑。第一个报名的人来了,得到了一份小小的礼物,第二个、第三个才来,他们就是被一种"贫、愚、弱、私"的观念所困挠着,机会来了好事找上门了但他也不愿去往前走一步,特别是女孩子们,更是保守,宁肯一天围着无米的灶台转,也不想走出门去找个好工作,什么女孩子家抛头露面有伤大雅,现在很多从广东回家来的女孩子们,钱大把的花,好衣服、好饰品一件件的,她们就又羡慕得不得了,后悔当初为什么自己就也没有去呢?

对待子女的教育问题也在逐渐发生着变化,我们过去的地主,有了钱,所做的事就是买地置家产,盖房子,地越多,房子越多就说明富有了,你看看就我们大南冲要,现在还有很多老式的拨廊房子,无非就是原来地主祖先给留下来的,而他们的后人进了先人留下来基业中,富了吗?没有,一点也没有富起来,住的还是上个世纪的房子,你再去看别人家,能挡个雨遮个风,只要能住就行,但儿子、女儿却一个个气昂昂的,考了这个大学,那个大学,早晨在美国开会,下午和老爹在中国吃晚饭,见多识广,老爹想乡下的伙伴了坐上高级桑塔拿来转一圈,住几天,比起你住拨廊房子的那些个人就阔气多了,这说明了啥呀!你看看街上的王万富,他住的比谁好呀,但他的大儿子是新堡乡的书记,二儿子是建筑工程队的技术员,三儿子当兵回来之后自己当院长办起了大靖镇的幼儿园,月月儿子们回家来,带回来的吃喝老父亲和老母亲是吃不完的……总之一名话,挣钱多了没用,有用的是怎样将钱投入到子女身上去,教育投资比你住房投资产出要更划算,子女们没有了文化,老爹再有钱,也是迟早会花完的,你再看看张家墩三队的田国玉,挖金子时收入了一笔,他硬是让儿子女儿不愿走自己的老路,而是让他们读书,花他的所的资金也要读书,到现在儿子女儿都有了文化,老两口虽然住的房屋很破旧,但他们一年能住几天呢?儿子、女儿有楼房让他们住着不舒服吗?为啥他有钱不修房子,就是这个道理呀,现在网络开发西部,知识最重要,所以人们也认识清楚了这个道理,孩子们的教育是最重要的,一句话“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

总之,黄羊川已经变化了,特别是2002年之后变化是最大的温先生网络开发西部和国家西部大开发的计划更是黄羊川人无论是精神面貌、经济生活、思维观念、价值观念、消费观念等方面都发生着变化,时髦的说法就是与世界接轨了。

(三)孩子们

就在今年高考前,我收到了王占基发来的短信,他看到一位老人在厨房做饭,而窗外摇篮车里面的小孩哭得没完没了,老人不得不跑进跑出,王占基就想,如果有个遥控器就好了。每一次听到黄羊川的消息感觉都怪怪的,一半是欣慰,一半是酸酸的。今年是王占基复读第三次考大学,据说考得不错。每次看到他的进步我都很欣慰,他能一直读下来,不容易,我知道那需要克服多少的困难。他们全家都搬到新疆去了,哪里有大片的农田,生活会好一点。王占基自己留在了古浪,为了他的理想,咬牙坚持着。王皎秀在新疆读完初中后就工作了,听到这消息,我的心里沉沉的。陈淑华学习成绩仍然很好,她报考的是一所师范大学,过几天录取通知书就会下来,希望她未来的路越走越宽。

千乡万才从去年9月份开始运作“关怀西部”平台,这是一个透明高效的电子公益平台,贫困学生可以从这里直接得到爱心人士的帮助,两学期共有72个学校的621个学生得到434661元的资助。如果王占基、陈淑华他们在现在的黄羊川职中读书,就不用再为辍学而担心了。

记得前后三批去北京的黄羊川孩子们,第一次坐火车的兴奋甚至让他们不觉得将近30个小时的旅途有多么劳累。他们帮列车员打扫车厢卫生时是那么的欢乐,完全忘记了生活的压力。在黄羊川教书的时候,我听到最多的就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虽然只是初一的孩子,他们已经在心里盘算今年收成如何、明年是不是把学习的机会让给弟弟,生活的压力让这些小小年纪的孩子极其懂事,洗衣、做饭、下地干农活都非常熟练,本应无忧快乐的童年对他们而言是些灰暗的记忆。这些孩子长大后都非常淳朴、能干、体贴人,但也有一些孩子心理很脆弱,或者埋下了一些怨恨的种子。听到马加爵的新闻,我能够理解长期的压抑对他造成的伤害,他是一个极端的例子,也提醒着我们关于爱的教育的重要性。

我们因此规划了树木树人计划,让学生们“有所为而有所得”、“让爱心传播”,我们希望受资助的每一位同学都能参与种树并经常照顾树苗或者参加打扫街道卫生、照顾孤寡老人的活动,让同学们懂得公益事业是人人可以参与的,不是有钱人的专利,他们获得资助不是因为贫困,而是因为他们对社会有贡献。这个计划很受欢迎,南开大学的同学们也参加了进来,他们通过网络给受助的同学写信,以自己亲身的经历来鼓励同学们健康全面成长。看到学校发来的学生们宣传环保、打扫卫生的照片,看到他们写来的一封封感人的感谢信,我觉得自己的工作非常有意义。有一位四川的老师,为了拍摄贫困生的家庭状况,周末走了十几里山路去家访。这些老师都让我非常尊敬,他们付出的劳动拿不到一分钱的报酬,他们只是凭着对孩子们的爱,希望这些贫困生能够得到帮助,而义务的付出时间、辛苦,有时候还要搭上金钱。很多爱心人士为了核实学生的情况,常常会打电话打到学校管理员老师的手机上,也许他们的想法太单纯了,他们甚至都不好意思请爱心人士打到身边的座机上,手机费是老师们自己要掏的。宁夏的一个老师就说,人家也是为了我们学生好,我们付出一点也是应该 的。多么可爱可敬的老师啊!


我们也遇到过很多可爱的捐助者,有一位在天津读书的台湾学生,听一位资助过我们学生的阿姨讲“关怀西部”平台很好,可以帮助西部的小朋友,马上写邮件给我们,询问情况,并在当天下午就把钱送到了我们手中,他说,怕万一管不住自己把这些钱花了,所以就赶快送过来了。还有一个家庭,孩子平时比较优越,妈妈就利用这个机会教育他,告诉他西部的很多故事,这个孩子就和妈妈商量好,用自己劳动换来的钱帮助一位和他同龄的西部学生,这孩子通过天天刷碗、扫地、捡易拉罐卖废品,利用一个假期赚了150元钱,帮助了一位甘肃的小朋友,这位妈妈高兴的告诉我们,其实收获最大的他的儿子,懂得了劳动、艰辛和爱。
此外,西才东用项目去年给了400多人到广东台资企业工作的机会,他们的薪水是850-1100元/月,相当于条件差一点的人家一年的收入。他们每年寄回家乡的钱(几百万)比当地财政收入都要高。这仅仅是开始,沿海地区有200万的用工缺口,选择优质企业并用网络的方式帮助用工企业考核员工,学校帮助企业进行指定的培训,这已经形成了良性循环,并在各地开始复制。

(四)我和我的朋友们
丛峰在我离开后又在黄羊川做了半年的志愿者,回到北京后,他在网上召集了很多朋友在黄羊川成立了镇上唯一的一个公共图书室,图书来自全国各地,摆在刘东尧老师妻子的店铺中,免费借阅。这在一个没有文化娱乐、没有报纸杂志的地方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后来丛峰也时常会回到这片土地,今年他在筹拍一部关于黄羊川的纪录片。
温世仁先生在2003年12月7日突然辞世,我非常尊敬他,不是因为他是我的老板,而是因为他以他的智慧和爱心所做的这一切,他梦想的帮助西部从农业社会直接跨入信息社会为我们描绘了多美的一副蓝图!现在林光信博士带着千乡万才的团队克服了种种困难,让温先生的规划正在一点点变成现实,在黄羊川5年实践经验的基础上,进一步提出了网络新农村建设的具体方案。在2006年7月8日青洽会高峰论坛上,林总《网络新农村在青海的前景》的报告引起了广泛的赞许和关注,也许这会是下一个焦点。
在从黄羊川支教回来、在千乡万才工作的这几年中,我遇到了许许多多的令我感动的人和事,比如多次深入到最底层农村学校,为中国教育进言献策的周建明教授;比如义务来千乡万才工作,为贫困学生和学校不断“拉赞助”——引来关怀和交流的曾松竹先生,曾先生的女儿还是第一个来自台湾的大陆空姐;比如来自花莲,多次访问青海,募款几十万帮助当地学校盖宿舍、建电脑教室的萧师母、唐有毅校长;比如被称为“小灵通”的黄羊川职中胡万龙老师,他利用电子商务每年达成的交易额达到百万元;还有天津泰达志愿者协会的张会长、南开国际管理论坛80高龄的罗教授、积极促成港澳校长论坛的香港许国辉博士……是大家的爱心,在155所学校、在西部广阔土地上空搭建了绚丽多彩的桥梁,和世界相连,虽然网络不是什么灵丹妙药,但它的确是上天给我们最好的一份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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