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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凯歌

二. 利他精神
  愈为别人的利益着想,愈能得到更多的回报,也愈能「想到」互利的点子。

在黄羊川职中时,几次被请上台去回答学生和老师们写在纸条上的「种种问题」真是五花八门,无奇不有。他们以为我是一位「高科技公司的总经理」,又是一位「博士」,一定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能够解决他们所有的问题。

他们问:「我们为什么这么穷,这么落后?我们如何『脱贫致富』?」我意识到问这个「大」问题的目的,是希望企业能多赞助些「硬件」──盖教学楼,给奖学金,补助生活费,诸如此类的。这种企业「给钱」的方法是最简单的,但却是最不负责任的「行善」,既对受者无所益处,又会让受者养成依赖。这种施舍,和「雨水」偶尔给他们的丰收年,没有两样。
我好不容易为他们设计好一个脱离「雨水」枷锁的方案,怎能拿另一个枷锁套上他们的心灵?已经给他们一个网站的平台,他们必须在这平台上站立起来。除了藉以培训师生用计算机,和撷取在网上的各种信息资源外,他们还必须想些点子帮周围的「网外民」做点「网上工作」。
两年前我赴洛杉矶参加一个互联网的会议时,在一次思科公司总执行长钱博思的演讲里,听到一个有趣的故事,而这故事就发生在北京。这故事给我对互联网「无所不及、无远弗界」很大的启发。他说在北京有很多「网咖」,许多在家不能上网的人,都常常聚在这些「网咖」里上网。
在一个阴雨霏霏的暮春,网咖门口站了一位从山西来的老乡,挑着一担大蒜在避雨。雨下个不停,有个「网民」看这位老乡可怜,就出来问他担里装些什么东西。老乡说这是他在山西老家后院种的大蒜,因为买不起化肥,所以这些都是施「自然」肥养大的。他辛辛苦苦挑到北京,因人生地不熟,又碰上阴雨霏霏,正在这儿发着愁呢!这网民把盖着担的布掀开一看,果然是两担子又肥又大的大蒜,于是问了老乡这两担大蒜有多少斤两,要卖多少。
他要这位老乡在网咖外头等一等,又攒进网咖,不一会儿他兴奋的出来,把这两担「自然」肥的大蒜买下,转卖给一个在德国的中国连锁餐馆。原来在欧洲「自然」肥的农产品非常受欢迎,而且一物难求,所以这家连锁餐馆在网上刊登了「征购自然肥大蒜」的启示,被在北京「网咖」里的这位网民用「搜索引擎」,打入「『自然』肥大蒜」给找到了。他立刻在网上和买主达成交易,笑嘻嘻地出来把这老乡的大蒜全买下,转卖到德国去,自己也赚了一笔。

这位「网民」是出于「先」为这位老乡的「利益」着想的。,他懂得用网,所以上网替这位老乡寻求买主。当然,可能他花的功夫会一无所偿,找不到买主而白花上网费。这是一个发挥「利他精神」的成功例子,这个故事也充分显示互联网无所不及、无远弗界的威力。可能师生们一时不能体会这故事所代表的重要涵意--「利他精神」,但倒是让他们对互联网有如此神奇的威力,感到非常有趣。

「我们为什么这么落后?」师生们问。
我回他们说:「因为你们没『想到』,所以落后。只要你们能『想到』,知道怎么去做,就不落后了。」
因为「贫愚弱私」的恶性循环,就从没想到先「利他」可以达到「利己」的果效。所以「利他精神」是黄羊川跳出「贫愚弱私」的唯一法则。别自私,先为别人的利益着想,别只是听天由命,等别人来救济,靠自己的力量做点事,那怕那是为别人做的。
「利他精神」的「秘方」的确有效,一旦肯先为别人着想,一定会得到异想不到、直接或间接的回报。愈为别人的利益着想,愈能得到更多的回报,也愈能「想到」互利的点子。这种「我先给你,你再给我」,相互「送礼」的心态和做法,才能打破「你争我夺,你赢我输」的窘境。「我给你,你给我」愈给、愈积、愈多,不就「脱穷」了?

他们问:「资源不是有限吗?不是你得就是我取,怎会愈给、愈积、愈多呢?」状似有道理,因为他们脑子想的还是「自然资源」。几世几代以来,他们一直和「山」争「地」。而今21世纪,「科技」、「秘方」和「才能」才是致富的「资源」,可以靠「创意」来无止境地创。「创意」是取之无尽、用之不竭的,所以能愈给,愈积,愈多。
「有谁认为他是笨的?请举手。」
我问台下的师生。当然没有人举手,我接着激励大家:「一个有脑袋的人,他就有一笔巨大的财富。我现在看到这么多的脑袋瓜在这里,所以你们不穷,你们很富有!」
这句话很多人都听进去了,后来许多学生都在写给我的信上以此句话自勉。

为别人利益着想之前,必须要对人有信心,相信我们的力气不会枉费;对别人的回报,我们必须给予期望,或甚至「预期」;最重要的是要对人有爱心,真正「爱人如己」才能有具体的行动。
我在黑板上画了一个上升的螺旋,架在一个「信、望、爱、EQ」的基础上。在螺旋上的爬升是藉靠「我先给你」、「你再给我」的互动力。「利他」精神就是这上升螺旋的「向量力」,而螺旋的上端是「创意」无止境的空间。后来我在各地演讲<数字时代的经营策略与人文思想>时,总结策略的示意图,就是用这黑板上所画的图。

虽是出于爱心,我们是本着「利他精神」来与黄羊川学校合作,而不是在「支持」他们。虽然我一再解释,他们还是一时无法完全领会。基于「利他精神」,英业达天津公司等于在「投资」黄羊川的www.YellowSheepRiver.com网站。我希望有一天这个网站能在互联网的电子商务,或其它方面发挥经济效益,而我们也因而得到直接或间接的「投资回报」。所以除了与这网站有关联的之外,企业无法直接参与,只能经由福委会或个人来做些「穷急」性的救援。

今年春节过后,有24位最早给我写信的学生和三位老师,受邀免费到天津、北京参观。基本上,这是「奖赏」他们对建立黄羊川网站有功。在他们从天津回黄羊川的惜别宴上,英业达总部的卓总经理答应赞助100名「有成绩」的学生,明年来天津参观,选拔的唯一原则,就是要与www.YellowSheepRiver.com网站「经营」有关。
我发现到天津参观,对学生们有很大的吸引力,而且有很多附带的效益,所以我们也以此为「悬赏」,等着给建设、经营黄羊川网站的有功的学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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